一、一张欠条1985年5月16日,陕西商县(现为商洛市)刘湾乡叶庙村村民杜长英起了个大早,跟着哥哥杜长年一起去城里赶集给猪买豆饼。中午兄弟俩分开后,40多岁的杜长英竟然离奇失踪了,家人四处寻找多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到5月27日黄昏,杜长年再一次从城里寻觅弟弟失望回来。路过商县造纸厂时,遇到在厂里当出纳员的表弟侯义亭,杜长年心情郁结,把弟弟十余天未回家的事和表弟诉说了一下。
表弟侯义亭愣怔了片刻,叫道:“哎呀!”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两天前,有名男子拿一张金额一元八角五分卖麦草的条子来领钱,条子上的名字就是杜长英!”
侯记得他还仔细问了问那人这欠条是怎么回事,那人说杜长年欠了他钱,一直赖着不还,他在街上堵住杜,杜就把这借钱的条子给了他。
1985年5月28日,在侯义亭带领和辨认下,杜长年带着同村的8名精壮汉子找到了领钱人,杨峪河乡(现商洛市商州区杨峪河镇)王墹村44岁的龙治民。
杜长年和表弟侯义亭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无意间的一次聊天,聊出了一个新中国最骇人听闻的杀人狂魔和他制造的震惊共和国的惊天大案!
二、一个矮子但开始见到龙治民时,杜长年有些失望,因为这个其貌不扬的矮子,根本没法让人把他和人口失踪联想起来。
“个头很矮,像十几岁的娃娃似的。圆眼,大耳朵……耳朵比常人大些,戴一顶布帽……而且是秃头,除了口齿很伶俐,真的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
说他口齿很伶俐,也是因为不管杜长年怎么盘问弟弟的去向,龙治民都说得毫无破绽:欠我20块钱,就给了一张一块钱的欠条,在集上给了我欠条就跑了,人还能去哪?肯定上西安做活挣钱去了!
正当大家纠缠不下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黝黑的青年,悄悄告诉杜长年,他也在找这个矮子,已经偷偷盯着他五个多月了。
黑脸小伙叫姜银山,来自商县上官坊乡,他的哥哥也失踪了。
1985年元月11日,上官坊乡某村副支书姜三合等人从西安做活回来,在西关车站打算回家,碰到个头矮小的龙治民。龙治民当时正在招工,说家里挖猪圈,一天五块钱。姜三合跟着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并且,姜银山通过暗中观察发现,龙治民经常活动在西关车站附近,招收过不少干活的男女。
姜杜二人一交换情况,觉得事情可能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于是决定一起将龙治民扭送派出所。
三、一个瘫子几经周折,直到下午6点多,案件才报到商县公安局副局长董启堂这里。董启堂认真听取了杜姜两家的陈述以后,当即把刑警队长王扣成叫来。二人商量一下,感到此事确非寻常:如果仅一人的失踪与龙有关,倒也罢了,而两个互不相关的人失踪都与龙有关,这里面就有问题了,遂决定将龙治民收审。
面对讯问,龙治民的供述来来回回就是:“杜长英的麦草条是我拿的,他欠我20块钱。以后他去哪儿,我咋知道,姓姜的是我叫的,干完活就走了。起个猪圈嘛能用多长时间,一个下午就干完了。他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以后他去了哪里我咋知道”。
这么一个矮小愚笨、光头赤脚的农民能干出什么事呢?公安人员甚至为龙治民是关是放犹豫过很久。
1985年5月29日早晨,刑警队长王扣成安排预审股股长苟步云带着一个年轻的刑警,骑自行车去一趟龙治民家。龙家十分脏乱,窗户都用土坯堵上了,屋里黑暗,污浊,杂物充盈,一进门便碰一脸蛛网和尘絮。
但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龙治民的妻子,一个因小时患脑膜炎而瘫痪的闫淑霞。她一直坐在枯井边,漠然看着刑警在家进进出出,时不时地自言自语。
在苟步云搜查里屋时,闫淑霞突然说:“有一次家里来了几个人,晚上我睡在炕上,听见外间有动静,第二天这些人就不见了。”问她怎么回事,她又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说:“我洗衣服,水红红的。”
四、一对男尸搜查断断续续进行了40余分钟。但始终没有搜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一起陪着的治保主任却悄悄告诉王扣成:“村民一直有反映龙治民家有股奇怪的臭味,所以没有人愿意来他家,他也从来不和村民来往……”
王扣成回到门前,果然一股臭气又从屋里冲出来。王扣成让干警不要抽烟,扒开杂物,看见一个萝卜窖,但里面是空的。可是那种气味却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东厢房传来一声骇人的惊叫,接着民警赵新田跌跌撞撞跑出来,脸色惨白,一双充满恐怖之色的眼睛怔怔望着大家,指着东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扣成冲进东厢房:在东厢一个萝卜窖旁边,一堆散乱的麦草下有两具相拥在一起的男性裸尸。
王扣成立即发出命令:停止搜查,封锁现场,控制闫淑霞。他则乘上吉普车,火速返城,向正在县委开会的周玉局长汇报了情况。周玉一边指示他带一些人速返王墹村,一边向地、县领导作了简要汇报。
王扣成打电话到看守所,“把龙治民给我铐起来!”
“完了!”一直破口大骂抗议的龙治民,在哗啦啦的镣铐声中瘫坐在地上。
后来,他交代了以“有活干”、“借宿”等骗取他人信任,疯狂杀害多人的犯罪事实。
五、一场噩梦1985年5月29日,一支武警部队将王墹村包围封锁起来,通往村外的各路口都站立着荷枪实弹的武警。
公安人员发现的两具尸体中,一个是杜长英,但另一个却并不是姜三合,而是一名十六七岁的青年。再返王墹展开第三次搜查,公安人员在东边门扇的柴草后,又发现了一个满满的化肥袋子——里面装着一具女尸,死者年约50,也不是姜三合。
三具尸体的发现,立即引起了轰动。全村的村民前往围观。但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范围。
村民们对公安干警讲讲,龙治民家门前有过一个萝卜窖,现已填平种上了白菜。民警让闫淑霞指了萝卜窖所在的位置,这地方离门槛竟然还不到一米。
公安人员带着警犬向四周开掘,很快清理出一个长3米、宽2米的场地。揭开土层下的苞谷秆,竟然露出八九具尸体,像农村码柴禾一样整齐而紧凑,但从边际可见:下面至少还有一层。在场者都被这噩梦般的场景吓住了。
现场勘察的公安人员发出指令:暂停勘察,立即上报省厅!
一个排荷枪实弹的武警,封锁了埋尸现场,另有一个连在城内随时待命,军分区独立连也进入戒备状态。地区公安处与现场开通了无线电话。
陕西省公安厅长副厅长张景贤和一班刑侦干部第2天抵达后,挖掘工作重新开始。起尸,照相录象,编号登记,解剖。黄昏7点多,掘出的尸体数目已经升至20具。
夜幕降临,勘验工作停下来。王扣成对周玉局长说了那段时间里唯一的一句调侃的话:“这跟临潼的兵马俑一样哩!”
5月31日黎明,“3号坑”的挖掘与尸检工作重新开始,尸体的数目继续上升。上午11点,“3号坑”清理完毕,整整33具尸体。
然而,上午11时30分左右,当一个公安人员再一次把标杆插进旁边土地时,他突然僵止在那里,人们的视线向他聚拢过来……
他手下感到了一阵虚空,大家最不愿见到的情况——“2号坑”就这样被发现。最终,共清理出48具尸体!
就在勘验工作进行的同时,消息在民间不胫而走,地震般强烈的撼动了商洛全境。人们如潮水一般向王墹村涌来,据人们后来回忆,最多的时候一天竟有有十几万人来。
同时,时任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书记陈丕显和公安部副部长俞雷率领的中央工作组进驻商县。
在龙治民家中搜出存折15张,款额533元;现金3.13元;粮票91.5斤;手表4块;各种物证1011件。
而龙治民对杀人动机的交待,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不用再问了,总共就那573元。我杀人也不只是图钱财,我是为国家除害哩!”
“我有三不杀,”龙治民继续说,“一不杀科技人员,二不杀国家干部,三不杀职工、工人。我只杀残废人,只杀愚昧无知憨憨傻傻……”
但调查结果证明,被害者和侥幸逃生者除少部分智力低下和有某种残疾的人外,大部分都是智力健全,并且为乡村的强壮劳力,是农家顶门立户的人。
1985年9月27日,龙治民夫妇被处决。正义的枪声,驱散麻木和愚昧!
2011年3月16日,陕南商洛市的王墹(音:jiàn)村春光明媚。57岁的张彩娥带着小孙孙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
“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彩娥对前来采访的新快报记者喃喃说着,“不知道杨峪河畔的那些冤魂们是否已经重新投胎做人了?”
因为案情实在太重大,太让人恐慌,27年了,商洛当地一直还对龙治民杀人案相关信息封锁着。
2010年年底公开出版的《陕西省志·公安志》,才首次刊出了“杀人魔”龙治民的照片。
愿逝者安息,愿恶魔永世不得超生,愿人间永远春光明媚!
此案发生在2014年,此案涉及很广,三个重犯在看守所将监管民警杀死,然后越狱逃走。
此案轰动一时,影响极坏,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
然而此案被称为大案并不是因为杀人犯杀害监管越狱逃走,而是因为监管被杀死后引出的一系列问题。
2014年9月2日4点半左右,哈尔滨市延寿县看守所的101监室关押着三名重刑犯,一个叫高玉伦,1964年出生,故意杀人罪一审被判处死刑,正在等待复审阶段。
一个叫王大民,1979年出生,伤害致死罪等待判决。
一个叫李海伟,1985年出生,伤害致死罪等待判决。
三人同命相连,很快便熟识起来,三人发现管教段宝仁夜间提审犯人很少会将牢门锁上,三人自知罪孽深重,便准备利用段宝仁工作上的疏忽碰碰运气,试图逃出去。
9月1日的晚上,高玉伦提出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为由骗开了牢门,段宝仁在次日凌晨4点把高玉伦提走让他打电话,段宝仁为什么这个时候把高玉伦提走?他的举动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后面会具体介绍。
段宝仁把高玉伦提走后,王大民和李海伟发现段宝仁果然没有上锁,两人打开监号的门,将摄像头扭到一边,向审讯室走去,等段宝仁准备把高玉伦送回去时,三人一起攻击段宝仁,致使59岁的段宝仁当场死亡,再有一年多段宝仁就可以退休了。
杀死段宝仁后,三人将段宝仁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一人身着警服外套,一人身穿短袖夏装,一人身着秋装,大摇大摆地从看守所走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看守所便发现三人逃狱,立即上告,武警官兵迅速采取行动,控制住主要通道以防三人逃脱,三人都是非常危险的人物,周围的百姓听说有三个杀人犯越狱都非常害怕,一旦和三人遭遇,恐怕很难有机会离开,情况非常危急。
武警官方兵分多路在三名罪犯有可能逃窜的地方展开搜索,9月3日,有村民报警:在自家院子附近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乱窜,怀疑是越狱的逃犯,武警官兵迅速展开搜索,在附近的篱笆墙下发现一个人在暗处蜷缩着,武警战士试图将此人揪出来,遭到对方强烈的反抗,但很快便被制服,武警战士询问姓名,此人毫无回应,还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经过核对证实此人就是在逃案犯李海伟。
事发三十多个小时后,第一个案犯李海伟被抓获。
据抓捕李海伟的武警官兵介绍,李海伟被抓捕时非常狼狈,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弄来的破烂外套,只剩下一只鞋。
经李海伟交代,三人从看守所出来后,选择分头逃跑,武警战士赶紧部署,要将两名凶徒尽快抓获。
很快便有了王大民的消息,王大民逃了30多个小时什么也没吃,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跑去敲村长的门,王大民告诉村长自己是越狱犯,让村长给他弄点吃的,否则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村长虽然害怕,但还是先将王大民稳住,然后通过屋里的通知喇叭,告诉村民有一个逃犯就在自家的院子里,听到广播大部分村民都提着武器来到村长家外。
与城市里自家各扫门前雪不同,这个村子的人很团结,正是因为团结才没有给王大民逃跑的机会,前后不到十分钟村民就赶到村长院子里。
王大民一时慌了神,躲进了村长家的玉米地里,村民们报警后,武警迅速赶到现场,在村民和武警战士的追踪下,在玉米地里将王大民抓获。
现在只剩下高玉伦一个人。9月4日,倪家屯的一块玉米地里躲在玉米地里的高玉伦露面了,他曾出从玉米地探出头来向一个过路的老乡问路。
之后,大批武警战士出现在倪家屯一字排开,形成合围之势,可惜还是让高玉伦逃脱。
据报案人说,看到高玉伦时,他非常狼狈看起来非常饥饿。
直到9月6号警方得到消息,怀疑高玉伦早已逃出包围圈,逃到延寿县唐家屯。
唐家屯有一个小超市被偷了,小偷偷走了两瓶饮料、一瓶啤酒,月饼若干,两袋饼干,十多瓶白酒,两包香烟和一件棉袄,小偷在收银台上放下120元现金,店主立即报案。
武警迅速又赶到唐家屯抓捕高玉伦。
根据高玉伦的逃跑路线判断,高玉伦是想回到他的老家青川乡,为了防止有人会包庇高玉伦,警方来到高玉伦的家里,高玉伦的母亲得知儿子越狱后,拉着警方人员的手哭求道:“抓到他就早点把他枪毙了吧,省得他受罪。”
高玉伦虽然凶狠残暴,但他却是有名的孝子,父亲去世后,他便把老母亲接到家里,独自赡养老母亲。
附近人常说,“高玉伦为人不错,只不过一旦喝酒就像是另一个人。”
高玉伦几次因小事伤人都是在酒后,高玉伦有一个邻居和他一起长大,因家里的羊吃了高玉伦晒在院子里的玉米而被高玉伦用镰刀砍伤。
第二天酒醒之后,高玉伦便上门道歉。
高玉伦越狱的消息传回青川乡,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当村民知道高玉伦想要回村后,一到夜里家家大门紧锁,就连白天也有很多人呆在家里不敢出门,跟高玉伦有过过节的人,干脆全家离开青川乡,整个青川乡都能看到武警和特警的身影。
9月11日,高玉伦突然出现在他的侄女家,家里刚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高玉伦坐下便吃。
高玉伦的亲戚看到高玉伦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打电话报警,高玉伦只顾吃菜喝酒,并没有打算逃跑。
从高玉伦出现到他被警方制服只用了十分钟。
至此越狱的三个重刑犯全部被抓获,但此事并没有结束,值班的管教段宝仁为什么会在凌晨四点把高玉伦带出监室让他打电话?
先介绍一下段宝仁家里的情况,段宝仁的父母在事发前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段宝仁出事后,父母被接到段宝仁的弟弟家里,为了不刺激老人,所有有关此事的报纸都不能带进家里,电视也因此被刻意损坏。
段宝仁的弟弟想为哥哥申请因公殉职,但没有批准。
不但不能被评为因公殉职还有可能面临违规操作的指控。
据知情人透露,看守所内所有的事情都是明码标价的,比如打一次手机100元,发一条消息10元,帮忙买零食20元等等。
所以,段宝仁在凌晨将高玉伦从监号里提出来的原因就说得清楚了。
也有人说段宝仁是因为为人和善很好说话,所以跟监号里的犯人关系都处得不错,常帮助他们。
不管真相如何,段宝仁凌晨让高玉伦打电话都是不符合看守所的规定的,此事的后续警方并没有回应。
三个凶徒全部落网后,延寿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不用再担惊受怕,抵着门的砖可以挪开了,手边的木棍可以丢弃了,在县里住旅馆的村民也可以退房回家了。
2015年11月13日,哈尔滨中院开庭审理了此案,王大民和高玉伦都被依法判处死刑,李海伟被判处无期徒刑。
此案告一段落,只不过案件后续无人知晓,除了段宝仁的处理结果以外,就连高玉伦现在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一直没有高玉伦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传出,按理来说如此大的案子,凶手被执行一定会公示,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多了,高玉伦和王大民如今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